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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小Evan死別的那一天後,雖說晚上睡覺時也三不五時會做夢,但從來就沒有做過小Evan回來傳達訊息的那種。網路上看過文章說如果孩子不入夢那大概就是彼此糾葛已了,孩子已經踏上下一段旅程,但其實我還是不太願意往就此人鬼殊途這個方向去想的,因為每次只要想起,內心就會一陣酸處。

 

坐月子即將進入尾聲,這幾天倒是做了兩個內容饒富趣味,也頗有深意的夢,值得把它們記錄下來:

 

在第一個夢裡,我和其他不認識的人們泡在一潭泥濘池水裡,隔著矮欄杆的前方水窟中有著一隻長相類似鱷魚的巨大生物,雖然能見度很差的濁水只能讓人勉強看到它巨大的前後肢,但光是這個景象就已經足以讓人汗毛直豎了。

 

突然下一個瞬間,鱷魚躍出水面朝著我直撲而來,還好被前方的欄杆擋住我才沒有淪為盤中飧,轉眼間對方又迅速做了下一次攻擊,這次是我旁邊的人倒楣,真被鱷魚給咬住了。

 

看準了鱷魚離開水窟這個空檔,我趕緊爬過欄杆奮力向前游,應該是有順利逃上岸才對(不然我就得被鱷魚咬屁股啦~),此時有一個身形像嬰兒,臉孔卻是中年歐吉桑的人用飄的飄到我面前,說了大意大概是「沒事了,你不會再遇到之前那樣的事了,之後你會生個正常的嬰兒....」這一類的話。

 

在另一個夢裡場景則是在火車上,那是一台比台鐵列車豪華個好幾檔次的車,裡頭空間寬廣、座位長得像飛機頭等艙不說,還有媲美百老匯的舞台布置以及頂級遊輪等級的精美裝潢,我先在車上找了個位置放下我的隨身物品,然後因為尿急想找廁所便起身朝標示走去,怎知這一走卻走出了列車來到月台上。

 

冷不防的列車響起即將啟航的信號聲,嚇一跳的我趕緊連滾帶爬的穿過閘門企圖回到車上,混亂中我記得自己的腰還一度被閘門的兩片玻璃夾住,好險還是順利滑壘成功回到車廂,但不是我原本上來放好東西的那一節,於是我開始遊走在各車廂間,直到順利找到我的隨身物品為止,此時我注意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外國觀光客的年輕媽媽帶著兩個小女孩。

 

「Need me to take a picture for you?」原來在夢裡也會聲道切換,我用英文問了那位媽媽需不需要幫忙,結果她用其實很流利的中文回答了我,我們走到一個類似樓梯間的地方,我試著要幫她們母女三人留影,但是卻一直不斷的有閒雜人等來亂入,我硬生生就是拍不到單純只有三人入鏡的畫面,最後還是那位媽媽親自操刀才完成拍攝,我們好像閒聊了一些事情,我提到了我那無緣的兒子,然後她哭了,拍拍我的肩並對我說「你一定會找到他的、一定會找到他的...」

 

雖說有些心理治療學派著重以夢境為素材,可惜我從未深入鑽研過佛洛伊德或是夢的解析什麼的,所以也無從解析起。但如果要我來說這兩個夢要告訴我什麼的話,我會說之所以做這些夢,是為了讓我能夠心安,不管是差點被鱷魚咬死或是差點錯過駛離的列車的情節,都在暗示著那一晚,如果再遲點我搞不好也要賠上性命的險境,被閘門攔腰夾住更是那天緊急剖腹的隱諱譬喻。

 

而臉孔是中年人的嬰兒以及中文其實很好的觀光客媽媽,我則寧願相信那是某種更高存在位階的形體,垂憐我的境遇,而願意來夢中告訴我不用擔心,一切都會變好,一樣的悲劇將不會再發生,我的下一個寶寶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出生,所以我可以放過自己了,不要再那麼鑽牛角尖、那麼的庸人自擾。

 

經驗過一次胎盤剝離、孩子早逝的創傷後,說不擔心惡夢重演一定是騙人的,在失去小Evan後,我對自己能扮演好媽媽這個角色的信心也是大崩盤,很擔心下一次是不是能順利懷孕?小孩是不是能順利在肚子裡長大?以及,最害怕的,就是能不能順利的把他生下來,讓他能健康的開啟自己的人生?

 

慈悲的神啊,請讓我相信一切惡夢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好的,請讓我相信下一次的懷孕生產將不會再發生任何緊急情況、一切都能順順利利。

 

在下一次生完小孩之前,我可以這樣子去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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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喪子之痛-系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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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子/chinzr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