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篇心理健康書籍上常引述的,撰由自身做為唐氏兒家長的Emily Perl Kingsley女士的「歡迎蒞臨荷蘭」(Welcome to Holland),文章中這樣去譬喻人生計畫驟然改變的經驗:
【準備生兒育女的感覺,像是安排一次美妙的度假旅程,你買了飛往義大利的機票,構思著到時候要去參觀哪些風景名勝,甚至搞不好還為此學了幾句常用義大利文,殷殷期待了好幾個月後出發的日子終於到了,結果不知怎的飛機居然降落在了荷蘭,即便這使你十分震驚,你卻也只能無奈下機,而沒能去成你最期盼的義大利的痛將會永遠、永遠跟著你。】
我個人認為這個比喻也很適用在求子不得的未來媽媽們身上,於是乎在某個又被負面情緒淹沒的夜晚,我很鉅細靡遺地把這篇文章改寫成了拿來類比不孕症婦女的版本,各位就姑且聽我嘴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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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備孕求子的感覺,就像是搭乘一架由台灣飛往義大利的專機,分成普通款、商務款、以及尊榮款,一次只能搭載一位乘客,機票訂了之後一律不退款,不得有異議。視天氣等各種不穩定因素或是純粹視機長當天的心情,這架飛機有一定的機率會起飛失敗,有一定的機率會還沒飛到義大利前就迫降在別的國家,也有一定的機率直接失事墜毀。
如果迫降在某個國家,你的這一趟旅途就到此為止了,不會幫你補飛,想再來一次請鼻子摸摸回台灣重新開始。如果失事了,有沒有受傷活不活得下來是你家的事,但航空公司允諾會派救援機把你(或是你的遺體)送回台灣。理論上成功降落義大利的機率是尊榮款>商務款>普通款,但這只是理論上,原因則和機長有關。
機長的名字叫做老天爺,是超然於人界的存在,沒有人動得了他,因此不管發生什麼災難他人都不會怎麼樣、也不用擔負任何法律責任,所以他真的有那個本錢純粹因為看你不爽或是他今天心情不爽,就直接迫降在某個你根本不想去的國家或蓄意讓飛機失事墜毀,是位個性非常難以捉摸的人,也正因為機長的屬性是這樣,所以該專機不時會上演搭普通款的人一路順風、但是搭尊榮款的人卻碰一鼻子灰的情況。
你的座位旁邊有一扇窗,藉此你可以去觀察窗外的天氣,留意是不是有雷雨或是冰雹等導致迫降或墜毀的危險因子,你的座位前方有顆通訊按鈕,供你就飛行過程中注意到的異象去諮詢服務人員,服務人員人並不在這台飛機上,但會在航程中協助你,服務範圍依所購買的專機等級會有差異,他會盡量幫助你可以順利起飛、適時的給你建議、教你如何排除讓這趟航程出亂子的可能因子,如果不幸遇上失事,服務人員也會盡其所能去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但是,服務人員終究不是開飛機的那個人,所以大部分的時候,機長仍然掌握這架飛機是否得以順利降落義大利的大部分權力。還是那句話,因為機長的難以捉摸,該專機不時會上演航程從頭睡到尾壓根沒在怕的人一路順風、小心得要死一刻不敢鬆懈的人卻碰個一鼻子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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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的超不公平,我知道,但這就是遊戲規則。尤其如果當你又不幸是那種機長沒來由就是看你不爽的類型,多次的航程都以失敗與遺憾作結的糾結真的會讓人簡直快發瘋了。
拿我目前的處境來說,我週邊想去義大利的人很多都已經打卡按讚外加扛了很多時尚精品回來炫耀了,就只有我還在啃義大利旅遊書淚流滿面,生活上遇上了那些笑談義大利多好玩多時尚的場景只能陪笑臉或是盡量迴避,而且我想,比起嘗試前往義大利卻多次失敗的血淚史本身,真正讓我難以面對的,搞不好是「會不會這輩子都去不成義大利了?」這個想法所帶來的恐懼吧。
我目前還是很想到義大利去的,也還有本錢再買幾次機票,究竟還要再試幾次才到得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因此雖然有時會耍廢、有時會不甘心、有時甚至還會私底下痛罵機長痛罵義大利炫耀仔幾句,但最終,你也只能承認「作為一個乘客,很多事情真的由不得你」。
我不敢說出「下次啟航我一定會成功到達義大利!」這種明顯是在立flag的話,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說,在彈盡援絕、在航空公司告訴我不好意思你已經沒有購票資格之前,我依然會盡我所能做好我所能做的,剩下的就交給老天爺吧。
祝福所有未來媽媽們,也祝福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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